一个对川普“粉转路人”的人,对这次大选的评述。
美国大选结束了,没有四年前的拖泥带水,特朗普这一次干净利落的把哈里斯斩落马下——同时落马的,我想可能还有民主党人从奥巴马时代就开始玩的身份政治和美式政治正确。写这篇文章前,刚在群里被朋友嘲笑了半天,说我有“反向锦鲤”体质。四年前,我整体中立,但比较倾向于想看川普赢,结果他输了。四年后,我对他“粉转路人”,觉得美国大选已经走进了死胡同,这次的俩候选人属于纯比烂,结果他反而赢了。当然愿望并不是预测,但正如朋友说,你这“凡许愿必不中的本事”也是没谁了,以后天天祈祷自己不要成为百万富翁吧。说正经的,其实我觉得这次大选,算是一次对美国人两种恶感的耐受度测试——他们要在讲到一个讲到极致的政治正确和一个日益显露的孤立主义、民粹主义之间被迫选择一个总统。结果事实证明,看来大多数美国人对前者的恶感远远大于后者。否则你无法解释哈里斯和民主党这次居然败的这么惨。但这是否也意味着自由保守主义在美国依然有强大的生命力呢?事实证明它应验了。美国今年的大选结果确实出人意料,只不过谁都更没想到,出人意料的方式不是特朗普大败,而是哈里斯大败。哈里斯今年的表现不仅不如四年前的拜登,而且甚至不如2016年时输掉的希拉里。从各州具体情况看,哈里斯相比四年前的拜登至少丢掉了威斯康星州(WI)密歇根州(MI)宾夕法尼亚州(PA)和佐治亚州(GA)这四个摇摆州,导致她败局已定。
对比一下四年前和八年前,很说明问题。
而且,之前外界普遍预测,哈里斯即便在选举人票上输了,在总票数上也能赢特朗普,就像当年的希拉里一样。但现在看来这种情况没有出现,写这篇文章时计票还在继续,目前看来特朗普很可能在具体票数也将赢下哈里斯。这就是说,即便美国大选没有采用“赢者通吃”的原则,单纯像法德那样数人头,川普这次居然也赢了。而不是像前两次一样单纯利用“农村包围城市”、铁锈带红州选票更值钱的办法赢下了这场选举。说好了的“共和党式微、特朗普热”结束呢?难道民主党也要反过来指责共和党这次选举作弊吗?我们看一下摇摆州之外的一些州的结果就能理解为什么。比如佛罗里达州(FL),2016年曾经是“摇摆州”的佛州的意外翻红,曾经助推特朗普“化腐朽为神奇”,从“重在参与”的玩票素人,一跃入主白宫。但当年希拉里在佛州输给特朗普,票数只在毫厘之间,2020年佛州虽然依然“忠于”特朗普,但拜登在该州也只输了特朗普3%,而且部分民主党人对这3%还有异议。德克萨斯在八十年代被共和党收编成为新大本营之后,几乎就成了共和党总统能否上台的“天王山”。有观点认为布什父子之所以崛起,就是因为他们得州的“坐地户”,通过拿下该州乡亲们的选票,先后替共和党赢下了总计三次总统大选的胜利,更是让德州在共和党内的地位显得无比重要。可是2016年以前,民主党一直试图让得州“翻蓝”,或者至少将它重新拉入摇摆,办法则是说服当地为数不少的墨西哥裔支持他们的候选人。为此花了金山银海的钱。但是我们看到,在特朗普参加的这三次大选中,得州成了共和党越来越铁的票仓,今年的计票结果,特朗普更是在该州赢了哈里斯14%。佛州有29张选举人票,得州有38张,这两个州如果能在特朗普时代成为深红,共和党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痛失加州(CA,高达55张选举人票)之后处于万年劣势的局,就算是翻过来了。
和这张照片一样。
而佛、得两州走向深红的原因其实是同样的,那就是占两州相当人口的拉美裔选民越来越不买民主党的账了。民主党这些年玩身份政治、强调种族平权、甚至支持LGBT的“性少数派”运动,他们以为同为新移民和少数族裔的拉美裔人口会认同这种叙事,却似乎忘掉了一个重要问题——这些拉美裔选民是普遍具有天主教信仰背景的。他们在堕胎、性少数平权等议题上的保守程度,丝毫不亚于美国南方的基要派选民,甚至可能和同为天主教信仰保守派爱尔兰人达成合流,形成美国的新天主教群体。而从经济阶层上讲,俗称“老墨”的拉美裔选民也未必会支持民主党,因为民主党喊好黑人族裔“零元购”,他们假定少数族裔和新移民都处于社会中下层,且像大多数底层黑人一样……这话怎么说才能政治正确呢……更加享受生活而非崇尚奋斗。但有证据表明,有相当部分的拉美裔新移民是来自其所在国的中层群体的,而非之前很多人所想当然的社会底层。在这一点上,我觉得特朗普和整个共和党都应该感谢一下像马杜罗治下的委内瑞拉这样的拉美国家,是这些国家的治理失败和坚持奉行的极左叙事,迫使那里最有知识、技术或奋斗精神的原社会中产们越来越多的“用脚投票”来到美国。2014年以来,光委内瑞拉一个国家就对外输送了至少770万移民,四分之一个国家人口都走空了,且主要的“移民”方向就是美国。他们中很多人,曾在委内瑞拉经济崩溃前是从事技术工种的中层人士。
那请问,这些翻越边境润到美国的拉美裔们,他们在美国扎根后会普遍赞同民主党高税收、高福利、强政府干预的左翼主张吗?因为这些主张和他们在老家时听到的是相似的,信这些东西人家就不去美国了。他们也想通过奋斗重新达到他们期望的社会中上阶层,哪怕这种奋斗可能要经历几代人的努力。另外,他们居然也不那么反感特朗普修边境墙之类的理论,理由可能是一种微妙的“公交车原理”——已经挤上公交车(润到美国)的人,不那么在乎甚至反对更多曾与自己处境相似的人走自己曾经的路,让公交车变得更拥挤。所以很多拉美裔选民反而是支持建立边境墙的。特朗普的口号精准讨好的不仅仅是铁锈带白人、而且也说到了这些人的心坎上。这让我想起了亨廷顿在《文明的冲突》一书中的预言,亨廷顿在该书当中担心越来越多的拉美裔会让美国“以夷变夏”,失去了美国曾经的属于昂撒族裔的温和保守主义传统。但现在看来,亨廷顿的预言只能说应验了一半——拉美族裔确实在成为美国一支不可小觑的政治力量。但这支力量更有可能优先选择与保守的共和党合流,成为后者所喜欢的“新模范族裔”。多说一句,这个备选名单当中其实还有亚裔。而拉美裔、亚裔等少数族裔倒向共和党的原因也很简单,还是民主党在玩弄政治正确的道路上走的太远了。你民主党高喊种族平权,可占总人口19%的拉美裔只占了9%的众议院席位,而人口占比只有14%的非裔却拥有12%的议席,这作何解释?你民主党如此重视“黑命贵(Black Lives Matter)”,但为什么甚少提“亚命贵”呢?让黑人把议席吐出来给拉美和亚裔,他们干吗?让LGBT团体稍作收敛,也适当尊重一下马斯克这种不愿看着儿子未成年就决定变性的父母,他们干吗?各种“平权”这个事儿,在民主党那里已经被搞成“特权”了。这是他们的败因。而当拉美裔和亚裔对民主党的这种伪君子叙事丧失信心,他们就会去转投川普——这人是个毫不掩饰自己种族偏见的“老流氓”,但他好歹说的是:“Every man Lives Matter”或者确切的讲是“American Lives Matter”“America First”。也就是用国别叙事甚至民粹叙事,去代替族裔叙事,虽然依然是偏见,但其中寓有民主党那个提法所不具有的公平性。我在昨天的文章中担心特朗普的“美国优先”政策有可能让美国重回孤立主义、极端贸易保护主义的漩涡,从而造成一场席卷全球的大动荡(应当说,这种担心是普遍、且客观的观察者们都有)。但文章发出后,也有不少朋友劝我:“小西,情况可能没那么糟糕,美国这个国家毕竟有制度、有法律,你自己也说过的,特朗普就算重新上台,也还在笼子里,不可能真的肆意妄为,想啥是啥。”行吧,那今晚,就让我们相信制度、法律,相信美国人对自己总统的选择是对的。特朗普的重新上台,对俄乌战局看来是个坏消息,因为他已经屡次抱怨美国在援助乌克兰时花钱太多,并且暗示要施压让乌克兰与俄罗斯达成媾和。但从反过来讲,也许我们能够期望特朗普的上台会给久拖未决的俄乌战局带来新的“解题思路”,特朗普上一个任期期间无论俄乌还是中东都是较为和平的,这个“执剑人”凭借他行为的“测不准”,在那四年似乎确实给全球带来一定程度的和平,我们期待这个效用重新显现。特朗普的重新上台,对未来的中美关系也增添了极大的变数,虽然哈里斯如果接任,未必会对华多么友好,但她的行为是较为可预测的。而特朗普上一个任期那四年对华发动的贸易战……今天回首看来确实决定了后来的许多事情,其中许多,对我们这些生活在国内的中国人,都不是好消息。“无恒产而有恒心者,惟士为能。”每个人都有优先追求自己生活平稳、幸福、把自己日子过好,再谈信仰和世界的权利。今天,美国的人们依据这个准则选择了让特朗普“王者归来”,这是他们的权利。我们尊重。但我也同样担心,这个结果,对于我们这些生活在大洋彼岸的中国人、乌克兰人、俄罗斯人、乃至欧洲人、亚洲人们来说,未必那么美好。也许有更激烈的波折在等待着我们,它们可能将极大的影响我们的生活。基于此,也仅仅是基于此,我才改变了四年前的看法,不那么乐见川普的重新上台。但愿是我的杞人之忧吧,自由保守主义的灯既然未灭,就愿这个世界上所有愿意自我奋斗,勤奋、安心过自己生活的人们,都有一个不辜负他们努力的生活。已经下台的总统在美国历史上之前只有一次重新入主白宫。
今夜,就让支持特朗普的朋友狂欢,也让讨厌他的朋友静一静。而我们,我们这些不置可否、并对未来怀着担忧与不安的人。让我们相信制度、法律和全知全能的造物主给人类安排的命运。再算一卦吧,特朗普的胜选宣言中一定会以“上帝保佑美国”作为结语,而这是对面的哈里斯若胜选一定不会说的,因为不“政治正确”么。而这句话一定会引来特朗普支持者的狂欢,他们会把这句话看做正义伴随王者重归的明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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